陈芙搂住她的胳膊，附耳低低的说了一句话。

随后又再三交代：“你谁也不能说哦，我连小叔都没有说，只告诉了你，你可得为我保密！”

林云霁怔怔看她：“你说的都是真的？”

“这岂能作假？”陈芙正色。

“你就这般一走了之，那我日后还如何能见你？”她的眼中蓦然涌出泪珠，一把牢牢握住她的手：“不然，你嫁到我家来....”

陈芙啼笑皆非：“你兄长们都已经娶妻生子，你弟弟才多大，胡说什么？”

林云霁不罢休：“我外家也行，我跟我娘说....”

陈芙摇摇头，将头枕在她的肩头，向她保证：“等我接了寒妈妈，安顿下来，就给你写信！”

“到时，你必定已经出嫁了！”

林云霁泪珠扑簌簌落下：“你又丢下我！”

“每次回京，待上一阵子就走，大雁一般，眼下倒好，再也不回来了....”

她越说越伤心，别过头不看陈芙。

陈芙眼眶湿润了，将她搂的更紧了些，连声哄着：“我们还能见面的，你若和白公子外任，我就去看你！”

林云霁转头瞪了她一眼，鼻音浓重：“你说话算话？”

陈芙忙点头不迭，林云霁却还是闷闷不乐，将头扭到一旁不看她，只是将她的手的紧紧握住。

陈芙深觉歉疚，忙转了话题：“方才萧维说，他日后和白公子相约，问我们要不要一起？”

林云霁点点头，仍旧嘟着嘴怏怏不乐。

陈芙想起看见她和白宣卿在大树下的一幕，就好奇问着：“你们在树下做什么？”

“我看你们离的十分近，他好似还....”

林云霁脸瞬间红透了，她一把捂住陈芙的嘴，磕磕绊绊道：“你都...都看见了？”

陈芙点点头。

林云霁抬手捂住脸，一双玲珑耳朵红的似要滴血一般。

陈芙越发好奇：“云霁姐姐，你怎么了？”

林云霁慢慢放下手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，嘴角翘的高高的，脸上满是羞意，神情却十分甜蜜。

见陈芙看她，她语焉不详：“等你日后有了喜欢的人，就知道了！”

“喜欢的人，才会想要亲近么？”陈芙追问一句。

林云霁点头：“这是自然！”

她见陈芙懵懵懂懂，心里隐隐有几分难过，想来陈家伯母必定不会像她母亲一般，将她搂在怀中细细教导成婚后的事情，所以她也不懂这些。

陈芙忽的想起陈堇来，回京后，他对她都很好，偶尔还会摸摸她的头，现在有时还会触碰她的手和脸，想必他是喜欢她的罢？

他是她的小叔么，喜欢她这个晚辈，是很自然的事情罢？

听了林云霁的一番话，她将这些时日来，心里的疑虑打消。

临分别时，林云霁和她约定，过些日子，来接她去林家住些日子。

回府的路上，陈芙想起拓本一事，叫车夫转道去国公府，想要问一问陈堇。

谁知去了国公府，下人回话说，大人有几日没有回府了，请她进去等。

陈芙去了那张画前，仔仔细细的又看了好长时间，她心里才有了几分把握。

天色渐晚，离开时，陈堇仍旧没有回府，她带着清露回家。

第二日，陈芙又带着清露出去，买了一堆画画要用到的纸笔、颜料、碗碟等等。

她常用的东西，都在江南的宅子里，并没有带来京都。

眼下要认真画一幅叫陈堇满意的画，所用之物，必定得是最好的。

回府的路上，清露有些担心：“小姐，将这些东西拿回府，夫人他们又要不高兴了！”

陈芙脸上笑容淡了几分，沉默片刻，她摇摇头：“我答应了大人，不能食言的！”


望着京都最大最气派的明月楼，陈芙让清露在对面的茶铺等她，她独自进去寻人。

深吸了口气，陈芙抬脚进了楼里，站在门口，正四处打量时，小厮迎了上来：“客官几位？”

“听曲儿还是观舞？”

陈芙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，她看了那小厮一眼：“一位，听曲儿什么价？”

“观舞什么价？”

小厮看了看她衣衫装扮，比了比手：“不论是听曲儿还是观舞，一炷香三两银子！”

陈芙点点头，掏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。

小厮接了，引她上了二楼。

这里是用薄纱帘与屏风隔开的，一个个独立的雅室，而再往上的三楼，才是单独的雅间。

小厮引陈芙坐下，“客官稍等！”

没片刻，一名打扮俏丽的姑娘走了进来，朝着陈芙一礼，待抬起头看见她，顿时秀眉微皱，眼中一抹诧异。

“小公子，是想听曲儿，还是看舞？”

陈芙示意她坐，将一锭银子放在案几上，推了过去：“怎么称呼姐姐？”

“奴家名叫春娘！”她看了一眼那银子：“公子有什么吩咐？”

陈芙点头，开门见山：“请教春娘姐姐，这楼里可有与我面容相似的姐姐？”

春娘将银子收在袖中，迟疑着，一时没有答话。

陈芙又抬手掏银子，春娘摇头止住她：“公子别误会，奴家不是这个意思，您给的银子足够问话的！”

她的目光定在陈芙脸上，微微叹息着：“姑娘这般好容貌，来这里可是不妥当！”

陈芙知道虽然换了男装，未必没有破绽，被人看出来，也是情理之中。

春娘又道：“我们这楼里最当红的瑶英姑娘，有五六分像您！”

陈芙一喜，忙起身：“她在何处？”

“快带我过去！”

春娘摇头：“她今晚有贵客，您见不到的，况且，只远远的看她一眼，就要一百两银子，您...”

“只管带我过去，银子不是问题！”陈芙却不顾忌这个，示意春娘领她过去。

见她坚持，春娘只得起身，带着她沿着长廊，朝楼上走。

三五成群漂亮歌伎们肆意谈笑着，从两人身旁经过，陈芙好奇的侧头打量着，其中一名眉眼艳丽的歌伎将一方帕子掷了过来，斜斜飘在陈芙脸上。

陈芙手忙脚乱的扯下带着浓烈香气的帕子，那些歌伎们轰然大笑，推搡着那名歌伎到了陈芙跟前。

“奴家叫沉璧，公子既然接了帕子，可记得来找奴家哦？”她看着陈芙掩唇一笑，眼波流转，妩媚横生。

陈芙还没有回过神来，顷刻间，那些歌伎又笑着走远了。

春娘含笑道：“吓着您了？”

“楼里的姐妹们，肆意惯了！”

陈芙摆摆手，这才想起帕子还没有还回去，春娘笑的合不拢嘴：“既是送您的，就收着罢！”

上了三楼，春娘带着陈芙走到一间门外，叫她等着。

雅间内有婉转歌声传出来，犹如天籁一般。

见春娘推门进去，陈芙扫了一眼雅间内，似乎坐着几位宾客，她调开视线，看着廊上遍布的佩刀黑衣人身影，暗自道：这楼里有什么大人物不成？

没片刻春娘走出来，朝她摇头：“瑶英姑娘今晚不得空！”

“有劳姐姐！”陈芙正打算改日再来，忽被人拦住去路。

看着眼前的人，陈芙眉心微动，这是...

“小人明剑，见过二小姐，大人请您进去！”

陈芙这才想起他是小叔陈堇身边侍从，她想起来这的打算，连连摇头：“我要回去了，你跟你家大人说一声，我就不过去了！”

说完，她转身就走，谁知明剑身形一动，拦住她的去路：“这话，还请小姐，自己和大人说！”


“她当然是我侄女！”

“你！”陈洛面色大变，他胸膛起伏不定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：“放下她！”

“你们陈家，几时开始拿活人做祭？”陈堇复又笑看陈洛一眼，只是那笑，透着冷意，叫人毛骨悚然。

扫了一眼黑压压的牌位，他挑眉不屑道：“改日，我倒要和圣上探讨探讨！”

“你胡说什么？”陈洛脸色紫涨，“什么拿活人做祭？”

他神情肉眼看见的紧张起来：“圣上政务繁忙，你怎能拿莫须有的事情扰他？”

陈堇“哦”了一声，“那陈大人，你将侄女打成这般，丢在这里，任她自生自灭，是何道理？”

陈洛见他说的严重，顾不上和他吵，忙上前一看，陈芙脸色白的不正常，口唇干裂爆皮，气息急促，头发衣衫被汗水湿透，双眼紧闭，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。

他转身看了何氏一眼，脸色青黑，满是戾气。

何氏神情一僵，上前解释：“二郎误会了，芙儿犯了错，老爷这才叫她在这里思过的...”

陈堇淡淡看了何氏一眼，抬脚就走。

清露和一众随从忙转身跟上。

人呼啦啦走了个干净，何氏气的倒仰，她柳眉倒竖：“这个老二，几年不回，一回来闹个人仰马翻！”

陈洛转身，“啪”的一掌扇在何氏脸上。

何氏尖叫一声，抬手捂住脸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洛。

“你就是这么管家的？”陈洛看着何氏，神情阴鸷：“将人关在祠堂，你就不闻不问？”

何氏扫了一眼门外的下人们，强忍着屈辱的泪水辩白：“我叫人送饭来，芙儿的性子，老爷不是不知！”

“她不但不肯服软，还直接将碗砸了，我能有什么法子？”

“前个，为着她，林家那姐儿也直通通的跑到祠堂来，话里话外，拿她林家权势压我！”

闻听此言不知为何，陈洛神色稍稍缓和了几分。

何氏愈发不忿道：“二郎也是，居然大咧咧的抱了芙儿出去，纵然是叔侄，也该避讳些！”

“更何况....”话未说完，陈洛看她一眼，目光阴冷。

何氏剩下话吞了回去，将脸扭到一旁。

陈洛沉声告诫道：“哪些话当说，哪些话不当说，你心里清楚！”

“更何况是这个节骨眼儿上！”

何氏低泣一声，哽咽着道：“我如何不知？”

顿了顿，她将手中帕子紧紧攥着，看向陈洛：“老爷，眼下二郎回来，你不若趁这个机会，和他缓和了关系，圣上面前，他说话，岂不是比那晋国公那些人管用？”

陈洛转身，仰头注视着墙上的祖宗牌位，半晌才道：“你懂什么！”

何氏一僵。

陈洛又道：“好生招待着，叫益阳去见他！”

何氏忙应下。

陈洛又道：“再叫人去接了淑儿夫妻回来做陪！”

何氏点头。

陈益阳忽然从门外进来，“爹爹，小叔为何抱着二姐姐出府？”

“二姐姐她怎么了？”

“我叫她也不应！”

“什么？”陈洛霍然转身：“混账东西！”

“他要带人去哪？”

一众下人们战战兢兢，连连摇头。

病的一塌糊涂的陈芙，残存的意识中，是一只温热的手轻抚额头，是她的身体腾空而起，是耳边嘈杂模糊的声音。

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，眼皮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，她怎么使劲儿也睁不开。

寒妈妈，她低声呢喃着，是你来了吗？

一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，她松了心神，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中....

陈堇脚步一顿，见怀中的人微微挣扎着，仿佛有了意识一般，嘴巴张合着，只是发不出声音来。

一颗晶莹泪珠，顺着她惨白的脸，滚落在他的黑色衣袖上，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，陈堇眼中阴霾一闪而过。


陈芙忙上前行礼：“大人！”

陈堇转头，见她穿着男衫，他脸上的笑意一凝，欲言又止。

陈芙低头打量了一眼身上，又看他：“不妥吗？”

谁知他摇摇头，“走罢！”

马车上，陈芙正透过雕花镂空窗户看外面街市，她眉心微微蹙，暗自想着，也不知道寒妈妈的病眼下如何了。

正想的出神，陈堇忽然问她：“在想什么？”

陈芙转头，眨了眨眼睛，有几分疑惑：“大人？”

日光透过雕花镂空的窗格，照在她白的发光的脸上，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，她双眼澄澈，静静的看着他。

马车走动，一个颠簸，陈芙身体一歪，他放在膝上的手急抬扶住她腰身，一触即离。

陈芙感激的一笑。

陈堇垂下眼睛，看着手掌，脸上神情晦涩：“小时候的事情，你可还有印象？”

“小时候？”陈芙疑惑问他：“您指的是什么？”

“罢了！”陈堇转了话题：“你这次回京，怎的只带了这个毛毛躁躁的丫鬟？”

后面马车里的清露，忽的打了个喷嚏。

“寒妈妈病了，我把疏桐留下照看她！”

陈堇定定的看她：“什么病？”

陈芙将爹爹拿捏寒妈妈威胁她嫁人一事隐下，只说：“不知吃坏了什么，腹泻的厉害，起不来床！”

陈堇点点头，也不再问。

到了办宴的园子，陈芙打起帘子，朝外看去。

园子外，已经停了十七八辆马车，衣饰鲜亮的贵女们三三两两的结伴朝内走，士子们摇着扇子高谈阔论。

远远见了驶来的马车，一众车夫忙将自家马车挪开，陈堇的马车长驱直入，停在园子门口。

陈芙一眼看见立在门口的林云霁，忙转头和陈堇笑着，一脸的期盼：“大人，云霁姐姐来了！”

陈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，点点头：“去罢，别走远了！”

陈芙应了一声，快步朝林云霁走去。

陈堇侧头示意身后的明剑：“即刻叫人去江南查查！”

明剑应下，带人跟上陈堇。

林云霁看见了陈芙，朝着陈堇遥遥见礼后，握住陈芙的手，肩并肩的朝里走。

“芙儿，你穿男装，可真像个美少年！”林云霁赞叹不已：“等下次，我也穿男装！”

陈芙挽着林云霁的手，笑的十分开心：“你哪里还需要穿男装？”

“是状元郎不俊俏，不够好看么？”

林云霁脸色顿时绯红，气的拧了她一把：“好啊，你也取笑我！”

陈芙忙道：“我哪有？”

“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！”

林云霁是兵部尚书的掌上明珠，林家榜下捉婿，为她定下了新科状元白宣卿。

在好友面前，林云霁也不忸怩，直接说道：“好罢，他是生的不错！”

“最关键的是，才华也好！”陈芙接道。

“那是！”林云霁昂头：“我的夫君，必得是这天下一等一的人才！”

说完这话，饶是她一向大大咧咧，也不由红了脸，和陈芙笑作一团。

忽的身后响起喧哗声，园中的士子们，潮水般朝两人身后涌去。

两人纷纷转头去看，却是陈堇走了进来。

看着被一众士子团团人围着的陈堇，林云霁低声说道：“你这小叔眼下炙手可热，连我爹爹也忌惮三分，他手段狠辣，铲除异己毫不留情，对你倒是真心实意的好！”

陈芙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，眼中满是暖意：“他是很好！”

林云霁忽的问她：“说来，他也还未成婚呢！”

陈堇是圣上面前第一人，京都不知多少人家盯上了他。

她碰碰陈芙的手臂：“嗳，芙儿，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叔母？”

陈芙失笑：“这哪里是我能做主的？”


“是谁？”

“那个士子是谁？”

陈芙神情一凝，没有回话。

罗廷脸色微沉，他眼神暗了几分，胸膛起伏运了运气，方才缓和语气：“我都听益阳说了，你爹爹逼你联姻权贵，好保住官位...”

“我在家里还算说的上话，你若不愿，只要你开口，我可以帮你！”

闻言，陈芙挑眉看他：“罗公子这么好心？”

罗廷脸上浮出一抹笑意，颇是自得的点了点头。

陈芙倒要看看他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！

罗廷直直的看着她，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：“我尚未娶妻，且后院还空着，只要你愿....”

“不必！”陈芙直接打断他的话，居然叫她给他这个死对头做妾，好日日折辱她？

做梦！

罗廷眉峰一点一点的聚拢，他一脸的不敢相信，失声质问：“你不愿意？”

陈芙不欲多说，她越过他就走，手腕却被一把攥住，身体紧跟着被拉了回来。

她看了看手腕上骨节分明的手，横了罗廷一眼，冷冷的道：“放开！”

罗廷逼近她的脸：“你看不上我？”

顿了顿，他生硬道：“我们自幼相识，我总比那个毫无根基的士子强上百倍！”

陈芙婉拒：“不敢叫罗公子为我费心！”

罗廷脸黑了几分，言语中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：“陈芙，你不要不识好歹！”

“满京都....”

“满京都，想嫁你，给你做妻妾的贵女们，多了去了，罗公子慢慢挑！”陈芙使劲想要挣脱他的手。

“你----！”罗廷气急败坏，手上力道骤然收紧，“你这般性子，迟早吃亏！”

“与你何干？”陈芙斥道：“放开！”

罗廷一把握住她的肩膀，将她抵在栏杆上，忍气道：“我好心为你着想，你怎的油盐不进？”

陈芙不耐烦起来：“这是我自己的事情，不需罗公子....”

话未说完，看着罗廷伸过来，想要触碰她脸颊的手，陈芙抬手“啪”的一声拍开了。

罗廷气恼的看着她，喉结动了动：“陈芙，你听我说，我回家就跟我祖父说，择日去你家提....”

陈芙不想听他废话，她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。

罗廷却仍旧来拦她：“陈芙，你先别走....”

陈芙气上心头，一脚踹向罗廷。

罗廷身体后仰避开她的脚，猝不及防间失了重心，整个人朝下翻倒，“扑通”一声，掉落荷塘，水花四溅，荷叶荷花散开又聚拢，摇摇曳曳。

他挣扎着爬起来，站在浑浊的荷塘中，头上顶着几朵浮萍，身上衣衫脏乱不堪，看上去模样十分滑稽。

瞪着陈芙，他恼羞成怒大喝一声：“陈芙------！”

“你这女子....”

陈芙冷眼看他，见荷塘浅，料定他很快能上来，她抬脚就走。

见陈芙居然就这么走了，罗廷气的发狂：“陈芙，你给我等着----”

将罗廷的声音甩在脑后，陈芙加快脚步，朝园外走。

迎面碰上林云霁，她面带绯色，眼中满是柔情，与平日娇俏模样大不一样。

她走过来，挽住陈芙，笑吟吟的：“萧维呢？”

陈芙一把拉住她，匆匆出了园子，上了马车，才将罗廷的事情说了。

林云霁转身就要下车去，“你做什么？”陈芙忙拉住她。

“我去找人将他结结实实揍一顿，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你！”林云霁气的握拳，一双杏眼圆睁。

陈芙死死抱住她的腰，将她按下，又叫车夫赶车，这才说道：“白公子他们还在园中，叫他看见怎么好？”

“何况，我也没吃亏！”

“那你就不怕萧维看见？”林云霁反问她。

陈芙随口道：“他看见又如何？”

林云霁不信：“你们....你们不是在...”

“过些时日，若火候差不多了，不就定下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