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，不然一想到跟你有什么关系，我就觉得恶心，一点兴致都没有。”
我整理衣服的手一顿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伤我。
“你出去，马上离开我的房间。”
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。
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，像块石头。
我气得不行，伸手抵住他的胸膛，用力把他往门外推。
在门关上之前，陈玉生死死地盯着我。
“芳华，以后对晓梅好点。”
“往后你得把晓梅当成亲姐一样敬着，不然我饶不了你。”
回城的事很顺利，已经有了结果。
邮差送来了回城的介绍信。
我签字认领的。
我对梁婶说：“定明天一早出发。”
梁婶问：“这么急？”
“越快越好。”
回到住的院子门口，却发现门锁已经换了。
“别费劲了，锁都换了。”赵晓梅从屋里走出来。
“谁让你这么干的？”这房子是我爸给我买的，她凭什么做主？
“当然是我未来的男人，这房子的主人。”赵晓梅得意地说，“你不会还以为这是你家吧？”
陈玉生竟然这么急着把我赶走。
赵晓梅从身后拿出一个化妆盒，打开：“大小姐的东西，看着就值钱。”
“还给我！”我急忙说。
“那可不行，玉生已经送给我了。”赵晓梅拒绝。
“陈玉生没资格处理。”
我急着伸手去抢。
“化妆盒里的东西都可以给你，只有那个发夹，是我妈留给我的……还给我！”
3
那水晶发夹是母亲过世前最后一个生日送我的，是我最珍贵的念想。
“这发夹瞧着，不怎么结实啊。”赵晓梅故意装作手滑的样子。
“别！”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。
争抢间，水晶发夹从楼上掉了下去。
“啪”的一声，水晶碎的声音，像冰碴子一样扎进我心里。
我连滚带爬地冲下楼，水晶已经摔成了好几瓣，捡起来的时候，手都抖得不像样子。
碴子划破了手指头。
心口也跟手指头一样，疼得像针扎。
“这是怎么了？”陈玉生回来，瞧见这情形，问了一句。
“陈玉生，我妈留给我的水晶发夹，碎了。”我跪在地上，眼泪哗哗地往下淌。

的发夹摔碎的，你凭什么打我？你凭什么不问清楚就冤枉我！”
我扯着嗓子喊，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。
“都这时候了，你还装，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能演戏呢？”陈玉生眼里的失望更浓了。
“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。”
陈玉生把那摔碎的水晶发夹举起来，猛地扔进了院子外面的池塘。
“不要！”
我尖叫一声，啥也顾不上就跳进了池塘里。
冬天的水，冰凉扎骨头，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这池塘是活水，而且水也很深，发夹很快就被水冲走了，眨眼就没影了。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？”
我趴在池塘边沿，嘴唇哆嗦着，声音都变了调。
“你爸不在，我有责任教你怎么做人。”陈玉生冷冷地看着我，语气里一点感情都没有。
“这两天去百货大楼买二十件首饰赔给晓梅，要不，你以后都别想见我。”
我抬头看着他走远的背影，脸上的水珠子往下淌，分不清是池子水还是眼泪。
“小华，快上来，小心着凉。”梁婶拿着毛巾，在一旁急得直劝。
我浑身湿漉漉爬上岸，回头看见陈玉生正在屋里安慰赵晓梅，他温柔地给赵晓梅擦眼泪。
我头一回觉得陈玉生这么讨厌，也恨自己竟然喜欢了这种人整整十年。
4
让梁婶把我身上的水擦干，又拿来厚棉被裹上。
我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，头也昏昏沉沉的，应该是感冒了。
这时候，我特别想我爸。
只要熬过今天晚上，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，再也不用跟他们俩有任何牵扯。
晚上，我一个人在小屋里待着，没想到陈玉生竟然来了。
他手里拿着账本，脸色难看得要命：“怎么回事？账上多了一笔路费？你要上哪儿去？”
“跟你没关系。”我转过身，不想搭理他。
“是不是因为今天我护着晓梅，你心里不痛快，又开始闹别扭了？”他居然在我床边坐了下来。
“晓梅跟我一样，都是苦出身，你对人家好点。”
他停了一下，又说，“我也是为你好，喜欢我没什么，但不能心眼太小，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儿再发生，你吃醋也得有个度。”
我头疼得厉害，连跟
他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“你想多了，你跟赵晓梅两情相悦，我真心祝你们天长地久。从今往后，我跟你们，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陈玉生猛地抓住我的手腕，逼着我跟他对视：“宋芳华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瞎话了？你对我的心思，我能不知道？你平时连只母的都不让我碰，怎么可能真心祝福我们？”
我眼睛发红，使劲想挣脱他的手：“以前是我不懂事，以后再也不会了。不管是赵晓梅，还是别人，我都不会再往心里去。”
“说这些气话有啥用？我还以为你真要走，现在看来，不过是耍小孩子脾气。”他语气特别肯定。
“像你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，除了缠着我，还能干什么？你以前咋咋呼呼地赶走我身边所有人，我都习惯了，现在又装啥清高大方？”
“听话，我保证你一辈子吃穿不愁，但别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。”他伸手给我掖了掖被子，动作倒是挺温柔。
可我却觉得浑身冰凉，心里一阵恶心。
陈玉生突然拿起桌上的一个珍珠发卡。
“还说你不稀罕我？那为什么三年前我送你的发夹还留着呢？”
我压根不知道这发卡怎么会在这儿。
“可能是赵晓梅觉得这玩意儿不值钱，扔我旧东西的时候一块扔进来的。”
我冷冰冰地说，话里话外，既损了赵晓梅，也埋汰了他。
陈玉生的脸一下子就黑了。
“晓梅才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，明明是你自己舍不得扔。”
“三年前，为了这个发卡，你差点被流氓害死都不肯撒手。”
当年的害怕，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。
可一想到这是陈玉生送我的唯一一件礼物，我就啥也不怕了，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。
以前他送我的东西，哪怕只值一毛钱，我都当宝贝。
可现在，看他带着赵晓梅去城里的百货大楼，花钱不眨眼。
我才明白，真正在乎你的人，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你。
我一把抓过发卡，想都没想就扔出了窗外。
陈玉生下意识地伸手去接，但没接住。
发卡“扑通”一声，掉进了院子外面的水沟里。
“你疯了吧？”陈玉生气得跳脚，冲我大吼，“怎
色。
“你最好是这样。”
她警告地瞪了我一眼，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。
我替他们关上门，听到了陈玉生低沉而满足的闷哼。
我控制不住地去想屋里的画面。
陈玉生会不会像前世对我那样，温柔地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。
说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女人，绝不辜负。
不，他对她，一定会比对我更温柔，更认真吧。
心头的一丝嫉妒像野草般疯长，我死死抠着门框，尖锐的木刺扎进指甲缝，却感觉不到疼。
尘埃落定，这对苦命鸳鸯总算修成正果。
也好，至少父亲不会再被我连累了。
不想再听下去，我逃回生产队的办公室，颤抖着手给父亲打电话。
“芳华？”父亲的声音带着疲惫。
听到父亲的声音，我捂住嘴，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“爸，我好想你……”
上一世母亲去世时，是不是还在遗憾没能参加我的婚礼。
都是我害了他。
“傻丫头，不是你非要留在陈玉生身边吗？现在知道想爸了。”
“可是我现在就想和爸在一起。”
父亲的声音立刻清醒过来。“好好，我这就让人给你回城的介绍信。”
母亲早逝，父亲身边只有我。
我却一直只知道追着陈玉生跑。
挂断电话之后，我回到院子。
隔壁房间的动静，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。
声音大得整个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我坐在餐厅，麻木地往嘴里塞着饭。
直到快吃完饭，他们两个人才下楼。
赵晓梅脚步虚浮，腿都软了，脸上却带着害羞的红晕。
我放下碗筷，就要离开。
“怎么，做了亏心事，就想跑吗？”
陈玉生一把拽住我。
他打心底里认定是我给他下了药。在他心里，我竟然这么不堪。
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。
2
“没那回事，我吃饱了，不想打扰你们。”我冷淡地回了一句。
陈玉生听了，眉头拧得更紧：“你这话说得阴阳怪气、装模作样的，真让人倒胃口。”
旁边的赵晓梅也跟着帮腔，一脸嫌弃。
我紧紧抓着桌布，忍着心里的刺痛，他从不顾忌在别人面前这样羞辱我。
“张婶，以后饭菜做两份，晓
梅要住下了。”陈玉生吩咐道。
张婶面露难色，朝我看来。
这房子本来是我买的，陈玉生能住进来，也是因为我。
现在，他竟然随随便便就带人住进来。
陈玉生语气强硬，不容置疑：“以后，晓梅就是这儿的女主人，你得叫她嫂子。”
赵晓梅听了，得意地抬起了下巴。
我嗓子眼儿发紧，干巴巴地说：“我可是独生女，哪来的哥哥，更别提什么嫂子了。”
陈玉生脸色一变。
从前，为了霸占他，我总跟外人说他是我哥。
这时，我爸找来的人打破了僵局，估计是回城的事，我便和他一起上了楼。
“玉生，我是不是哪儿得罪芳华了？你瞧她那脸色。”赵晓梅娇滴滴的声音隐约传来。
“不是你的错，都是我以前太惯着她了。”陈玉生温声安慰。
进房间前，我回头看了一眼，正好对上陈玉生阴沉的目光。
“小姐，资料已经递上去了，走的加急，这两天就有消息。”办事员恭敬地说。
“麻烦您了。”我轻声说。
还有两天，我就要离开这儿了。
我环顾这间屋子，把自己困在这里三年，只为能陪在陈玉生身边。
“芳华，我一定好好干，不辜负叔叔的期望。等我有了出息，一定护着你，让你一辈子都过得好。”
初次见面时，陈玉生虽然穿得朴素。
但他眼里的光芒，比我见过的任何风景都美。
房门突然被推开，陈玉生站在门口。
“等等。”
我急忙阻止。
“你又闹什么？因为今天我和晓梅的事？”
他直接走了进来。
“你们那点破事，跟我有什么相干？”
我转过身，懒得看他，动手叠着衣服。
“知道你在赌气，刚才连哥都不认了。”
他步步逼近。
“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是谁？”
他追问。
明明不喜欢我，却偏偏什么都要管。
这些年，陈玉生不许我和任何男人有来往。
“跟你没关系，我有我的自由。”我冷冷地回应。
陈玉生脸色更难看了：“芳华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些小九九。我喜欢的人是晓梅，就算你再缠着我十年，咱俩也没戏。”
“幸好你早上识趣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