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兰亭云卷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被换亲后她扶摇直上,嫡姐破防了萧兰亭云卷最新章节列表》,由网络作家“玉枕书眠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云卷乖乖坐在萧兰亭身旁,充当一个好看的吉祥物。由于太无聊,她只能盯着萧兰亭看,因为记性太好,云卷很快连萧兰亭爱吃哪些菜都被迫记住了。本来她一心看菜,可渐渐的却被萧兰亭执筷的手吸引了全部目光。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,指甲修剪整齐,指腹有薄茧,不知是握笔还是握枪磨出来的。不知不觉她已经看了很久,直到萧兰亭一筷子敲在她脑门上。云卷一脸怔然,对上萧兰亭含笑的眼睛,瞬间像被抓包的小偷,从脸红到耳朵根。“我就不问你好不好看了。看了这么久,应该还挺满意的。”云卷看着桌子。如果这时把头埋到桌下,会不会更丢人。萧兰亭夹了一筷子菜,漫不经心的问:“你从李妈妈那里听来不少事了吧。”话题转的太快,云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愣神后她迟疑点头。萧兰亭轻嗤了声,“那些事...
由于太无聊,她只能盯着萧兰亭看,因为记性太好,云卷很快连萧兰亭爱吃哪些菜都被迫记住了。
本来她一心看菜,可渐渐的却被萧兰亭执筷的手吸引了全部目光。
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,指甲修剪整齐,指腹有薄茧,不知是握笔还是握枪磨出来的。
不知不觉她已经看了很久,直到萧兰亭一筷子敲在她脑门上。
云卷一脸怔然,对上萧兰亭含笑的眼睛,瞬间像被抓包的小偷,从脸红到耳朵根。
“我就不问你好不好看了。看了这么久,应该还挺满意的。”
云卷看着桌子。
如果这时把头埋到桌下,会不会更丢人。
萧兰亭夹了一筷子菜,漫不经心的问:“你从李妈妈那里听来不少事了吧。”
话题转的太快,云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愣神后她迟疑点头。
萧兰亭轻嗤了声,“那些事听听就算了,别当真。知道吗?”
“为什么?”云卷脱口而出。
萧兰亭掀起眼皮,浅淡的瞳色仿佛没有任何情感,缓缓道:“因为没必要。”
“过去的事情便是过去了,不需要再重提。而且,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。以前不需要,现在一样不需要。”
云卷一怔,低下头嘟囔:“我才没有同情你。”
也许听时会有唏嘘,但她这个人一向心大,听完就过去了。
她自己的生活还没有定数,哪有心思去同情别人的事。
何况萧兰亭如今的成就别人望尘莫及,同情他过往的经历,不如同情自己为何不能扶摇直上。
萧兰亭神色微动,他看向云卷,嘴角弯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。
这时,长风端着漆盘走了进来,将一碗药膳放在了云卷面前,那药膳散发着中药的苦涩气味。
云卷拧起眉,“这是什么?”
萧兰亭:“我让厨房给你熬的补药,每日一碗,喝了。”
“补药?我身体挺好的,不用补。”
倒是你该好好补一补。
“乖乖喝了。又不会毒死你。”萧兰亭笑眯眯道:“难不成夫人这么大的人,喝药还要人哄,要吃蜜饯吗?”
云卷禁不得激,端起药一饮而尽,苦倒是不苦,她喝了口水压了压味道。
萧兰亭这才满意颔首,让长风把空碗拿了下去。
长风垂首退下,离开时余光看向云卷,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。
上房内炭火烧的足,暖洋洋的,云卷从昨夜到现在精神一直紧绷着,这会儿倒来了困意。
可萧兰亭还在吃个没完,云卷只能尽量打起精神。
直到眼皮上下打架,脑袋开始不由自主,一点一点。
忽然,她脑袋撞进一个温热的掌心,云卷睁大眼睛迅速弹直腰板。
萧兰亭笑着收回了手,“困了就去睡,你要是一头栽进这些汤汤水水里,我这饭也不用吃了。”
还不是你非要我陪着。
云卷撇了撇嘴,站起身,“那我去睡了,你吃完了就快些去衙门吧。”
她实在困得不行,摇摇晃晃进了屋,脱了外衣拱进被子里,蜷成一团憨憨睡去。
片刻后,萧兰亭撂下筷子,屋外的侍女埋头进来迅速撤了残羹冷炙。
萧兰亭去暖阁看了会儿卷宗,便大摇大摆来到里间,脱去衣物掀开锦被,大喇喇的占了半个大床。
熟睡中的云卷发出不满的嘤咛,萧兰亭自顾自躺下,合上双眼。
片刻后,被窝里的人寻着暖意钻进他怀里,萧兰亭顺势将人扣在怀中,满意的睡了过去。
......
这厢夫妻俩还算和睦,另一边,云秀也好不容易才哄好萧明予。
萧明予毕竟喜欢过云秀,云秀哭几声再扬言要以死证明清白,萧明予即便仍然怀疑,明面上也没有再咄咄逼人了。
云秀惦记着圆房的事,后日回门,她不能再在这上面丢人。
上辈子和萧明予厮混了几十年,如何勾引萧明予她炉火纯青,很快二人便滚作一团。
西院里下人都避到了前院,在廊下窸窸窣窣的议论。
“这二少爷总算和少奶奶圆房了,就是这青天白日的......咱们这位少奶奶也太不知羞了。”
“嘘!嚼主子舌根你们不想活了?”
“她都不要脸了,还怕咱们说她几句闲话?”
几个丫鬟低低的笑,听着里头的动静小了,又一哄而散去备水。
房内一片旖旎,云秀伏在萧明予身上喘气,笑容媚态十足。
她太懂萧明予了,方才她可谓是使劲浑身解数,年长的萧明予都抵挡不了,更不要说眼前这个二十几岁的。
“明予,你现在信了吧?我只有你,你我才是天作之合。”
云秀贴在他身上,听着他的心跳,因此也全没发觉萧明予晦暗的眸色。
萧明予缓了口气,把她推了下去,“先叫人打水进来吧,你好好洗一洗。”
“不再来一回吗?”云秀笑眯眯贴了上去。
萧明予拉下她的手,看着她道:“秀秀,现在是白天。”
云秀笑脸一僵,她刚刚重生还没来得及适应,前世她为了抓住萧明予,放下了所有身段,现在想赶紧恢复前世未嫁人前的矜持羞涩,实在是太难为她了。
云秀委委屈屈的说:“那还不是因为你昨夜走了,害的我今早在云卷跟前都抬不起头。”
“那是大嫂,私下就算了,以后在外面你对她客气些。”
“明予,你这是何必呢!就算萧兰亭是长子,可你是嫡子啊!你何必处处礼让着他!”
云秀一想到以后要在云卷面前伏低做小,便气得想吐血。
萧明予看着她道:“因为他是太子和皇上的人。是镇抚司指挥使。”
“而且现在的日子有什么不好,萧兰亭虽然对我不太客气,但也没对我如何。他以后迟早会有其他官职的,侯府的爵位他未必瞧得上,说不定哪日就轮到我了呢。”
萧明予胸无大志的模样气得云秀眼前一黑。
他嘟嘟囔囔:“不知道你和娘都什么心理。萧兰亭就是条疯狗,被他咬一口半条命就没了。”
“别怪我没提醒你,他我可是领教过的......”萧明予想起什么,打了个哆嗦。
警告道:“你最好老实点。他这人还有个毛病,他的东西就算他不喜欢,别人也不能碰,你要得罪云卷被他教训了,我可救不了你。”
云秀眼圈通红——气得。
这些她前世怎么全都没体验过啊?
云秀不以为然,她好歹跟过萧兰亭一年,他那个人心里就只有他自己。
他今日会为云卷出头定是巧合。
萧明予穿好了衣裳,往外走去,“我到书房去沐浴,你快把自己收拾干净,别让下人瞧见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云秀懒洋洋起身穿衣,这时,外间传来一道声音:
“见过二少爷。”
“长风?”萧明予惊讶不已,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“属下奉大少爷之命来寻二少奶奶。”
二人不知不觉间聊了许久,眼看烈日当空,李妈妈诶呦一声。
“瞧我,光顾着和您说话,午膳还没准备呢!也不知少爷回不回来。”
“耽误您了。”云卷送李妈妈出门,她对这个和蔼健谈的老太太很有好感。
李妈妈笑着说:“少奶奶说的哪里话。您肯问老奴这些,老奴高兴还来不及。”
她眼眶微红,感慨道:“这么多年了,大少爷在这府里一直独来独往,他看似风光,实际上啊......老奴看着心疼,大少爷肯娶妻,老奴高兴的不得了啊!之前还担心,少奶奶和大少爷相处的不融洽,如今见到少奶奶,老奴什么担忧都没有了!”
李妈妈四下看了看,拉着云卷的手说:“少奶奶,老奴斗胆,想求您一件事。”
“您说。”
李妈妈附在她耳畔低喃了几句,云卷神情变幻,十分为难:“这个......”
“少奶奶能行的,老奴看人最准了。”李妈妈笑呵呵的说,“您这面相、手相,和我们大少爷都是天造地设,您的话大少爷一定听。老奴回去了,您对这院子里的事儿,有什么不清楚的只管来问我。”
李妈妈虽是厨娘,可也是东院里地位最高的管事妈妈。
云卷只能暂且应下来,哄走了她。
大婚后第一日,云卷也没什么事情做,吃饱喝足便从博古架上翻了本书看。
书卷在手里,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,云卷盯着字脑袋放空,忍不住就想起李妈妈跟她说的那些话。
年少时被秦氏冷待,被萧明予排挤,被下人轻视,颍川侯最初也并不这么照顾萧兰亭,可他偏偏逆流而上,直至今日再无人敢小看他,云卷心跳的厉害,像是读到令她心潮澎拜的英雄传记,她钦佩,也羡慕。
她和萧兰亭的经历惊人的相似,可她却没有萧兰亭的本事。
“一页纸看了一盏茶,怎么,这一页就这么好看?”
揶揄的声线从身后响起,云卷回眸,迅速坐直了身体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。”
“午休。何况我还在婚期,本来就不必一直待在衙门。”
萧兰亭双臂交叉搭在窗框上,姿态慵懒,像只打盹的雄狮,他身后是洁白的雪地与开得正盛的腊梅,云卷指点微动,忽然很想拿笔画下这一幕场景。
数年后她再回想起这一幕,仍然会为眼前惊才绝艳的男人一眼悸动。
手里的书从指尖滑落,云卷蒲扇似的长睫飞快颤动,俯身拾起书本,反复抚平书页。
人在紧张的时候,总会表现的非常忙碌。
萧兰亭靠在窗下,饶有兴致的看着她,桃花眸中神色流转,清冽的嗓音徐徐道:“过来。”
“......嗯?”
云卷看向他,犹豫了一瞬,撑着暖炕挪到窗下,“怎么——”
萧兰亭俯身一吻,印在她唇上。
直到云卷喘不过气,萧兰亭才放开她。
嘭——
萧兰亭刚张开嘴,眼前的支摘窗便合了起来,从溅起的雪花能看出云卷的羞愤。
萧兰亭绕进进暖阁,云卷靠坐在小几旁,手里卷着书,装模作样的看,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。
四目相对,萧兰亭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有什么好笑的!”云卷把书砸了过去。
饶是她一再提醒自己,她和萧兰亭是表面夫妻,不能任性,可萧兰亭却总能一次次的触碰到她的底线,点燃她的怒火。
明明自己在云家情绪很稳定来着。
“忘了我今天早上告诉过你什么吗?”
萧兰亭拾起书,缓缓走向云卷,他体型颀长宽肩窄腰,锦袍下喷张的肌肉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性,他不笑时和捕猎的狼没有任何区别,即便是那双多情温柔的桃花眼,也如寒刀一样。
云卷骇然,忍不住往后躲闪,萧兰亭忽然加快步伐飞扑上前,将她按在了暖炕上。
双手扼住她的腕。
“你干什么!”
“你不用害怕,我不打女人。我只是想让你回忆回忆,我早上告诉过你什么。”
云卷自知凭她是挣不开萧兰亭的,她咬着唇珠,水盈盈的眼睛怨愤的看着他。
萧兰亭挑眉,“还想不起来,那我只能......”
眼看他越贴越近,云卷顾不得羞愤大声喊道:“我想起来了!想起来了!”
萧兰亭停在她唇上一寸的位置,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隐忍的喘息。
他一改方向,蜻蜓点水似的沿着她侧脸一路吻到耳垂。
含糊道:“所以你要趁早习惯。我不想你再为这种事跟我闹。”
萧兰亭松开了她,云卷几乎是从暖炕上弹了起来,她上下打量着萧兰亭,眼下已经完全不能把他,和前世那个禁欲冷漠高高在上的男人当成一个人。
“你,你是色情狂吗?”
云卷心中抓狂。
萧兰亭灿然一笑,“我说过,我们是夫妻,这些不都是夫妻应该做的吗?”
“更何况......昨晚可是你主动来找我,先要求我履行义务的。”
萧兰亭笑容扩大,云卷这才注意到,萧兰亭竟然还有犬齿,这种有些孩子气的东西出现在他身上,都变得危险起来。
云卷欲哭无泪,真的是她一脚把自己踹进这水深火热中的吗?
早知道萧兰亭这么流氓,她宁可独守空房啊!
萧兰亭看着云卷闷头后悔的小模样,心里愈发蠢蠢欲动。
不过动真格的就算了,大白天的,他也没有饥渴到这个地步。
“吃饭吗?”萧兰亭问道。
“我刚吃过早膳。”云卷别过头,依然气呼呼的。
“那就陪我吃。”
“诶你!”
云卷被萧兰亭强行拖下暖炕,一路拽到外间,午膳已经布好了,李妈妈笑呵呵的看着她们手牵手走出来。
云卷不自在的想抽手,萧兰亭却不肯松,二人都坐下以后,下人才撤了出去。
托李妈妈的福,云卷知道,这是因为萧兰亭用膳不喜有外人在一旁。
等等。
她难道不算外人吗?
另一边,云卷也被那十好几辆装回门礼的马车惊到了。
她神色复杂,“萧兰亭,其实你不用准备那么多......”
她是庶出,嫁妆只有云秀的四分之一,萧兰亭还回来的这些东西,再加上婚仪前下的聘礼,足有五六万两。
云父恐怕是做梦都会笑醒,嫁了个女儿赚回来四万多两银子,够他那些铺子几年收益了。
萧兰亭眉头都没皱一下,“都是些放着占地方的东西。你要是喜欢,去问长风拿库房钥匙,自己进去挑。”
云卷闷不做声,她上辈子也见过不少好东西,她不是眼馋那些宝贝,只是觉得送给云父不值。
云父心里的女儿只有云秀一个,为了云秀和云府的前程把她当踩脚石。
云卷上一世已经给云父云母,还有她的生母容姨娘养老送终了,该还的生恩养恩她上辈子已经还了,这辈子她希望能与云家划清界限,互不干扰。
但这些她不可能跟萧兰亭说,在大周孝道大过天,萧兰亭肯定不会赞同她的想法。
回门礼还不知道要搬多久,萧兰亭翻身下马,对云卷说道:“下来,我带你进去。”
云府前堂之中,云丞光看着那一箱箱宝贝,嘴巴都笑咧到了耳朵根。
大夫人许氏站在一旁,表情阴翳,二人身后还站着个神情诺诺的妇人,她长着一双和云卷相似的鹿眼,正是云卷的生母容姨娘,她看着那些东西脸上却并无喜悦之色,反而一脸惴惴不安。
“老爷!二位小姐和姑爷们都到了!”
云丞光大步走出堂屋迎接,“二位贤婿可算是到了!一路过来辛苦了,快进屋喝口茶!”
云家是商贾世家,唯一一个与仕途还算搭点边的,是考上了秀才的大少爷,如今在丞相儿子门下做清客,但这点关系比起眼前的萧兰亭差了不知道多远,所以即便作为岳丈,云父也不敢有半点怠慢。
“父亲,母亲。”
“岳父,岳母。”
两对新人一齐见了礼,云家人的脸色却各有不同,云父笑的见牙不见眼,许氏看着女儿云秀满眼忧虑,至于容姨娘......
她一直低着头,不敢看一眼她的女儿,也不敢看萧兰亭。
“进屋坐吧。”
云丞光做了个‘请’的姿势,让人将萧兰亭和萧明予请进正屋,他对许氏和容姨娘说:“我跟二位贤婿聊几句,你们两个带秀秀和老三去东厢房,等会儿用膳了再回来。”
“是,老爷。”
云父离开后,许氏直接拉上云秀甩掉了云卷和容姨娘,将人带到东厢房,关上门。
“你啊你!你是不是想气死我?”
许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云秀,“你怎么回事?本来拜过堂你就是板上钉钉的大少奶奶了,你怎么能把盖头给弄掉了!你知不知道颍川侯府来问的时候,我和你爹都吓死了!”
“好了娘,你别说了。”
“你不是那么毛手毛脚的人,你和娘说实话,到底怎么回事!”
“就是我故意弄掉的,我不想嫁给萧兰亭了!”
“你——”许氏捂着心口,一副要晕倒的样子。
云秀淡定上前把她扶坐了下来,许氏气喘吁吁,“你是打算气死我,你不想嫁萧兰亭,你瞧见没,你瞧见云卷今天回来那个架势没有?本来那些东西都该是你的!你不要,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啊!”
“娘你别急,我实话告诉你。我不嫁是因为我听说,萧兰亭他有病!他活不过明年冬天!”
许氏声音卡了壳,一下子就坐了起来,“真的?”
她转念一想,“不对!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......而且就算你知道,你换亲之前怎么不告诉我,还白白落了个话柄给颍川侯府。”
云秀摸了摸鼻尖,她不知该怎么圆,干脆便说:“总之我就是知道,您也没计较我是从哪里知道的。反正明年这时候您就看吧!我保证萧兰亭必死!而且明予,他一定会有出息的。”
“有什么出息啊......连个秀才都考不上,还不敌你大哥呢。”
云秀笑着说:“他以后不但会考上秀才,还能考上举人,还能做尚书呢!”
许氏扶着额,实在吃不下云秀画的大饼。
“反正事已至此,也不能再说别的了。我告诉你,你爹因为这事儿发了好大的脾气,等会儿他若问你,你可想好怎么解释吧!”
“爹最疼我了,不会怪我的。而且早晚你和爹都会知道,我才是最明智的那个。”
许氏宠溺的摇头,“你啊......对了,李望还在颍川侯府,你可把他解决了?可不能让他说出些什么来。”
“您放心,我让人盯着呢,李望一直被关在侯府柴房里。这三日没有人去见过他,等侯府松懈,我就找人给他下点药,让他彻底闭嘴。”
另一边,容姨娘和云卷走到了廊下,见四下无人,容姨娘回过神软声说道:“你今日,也太张扬了。”
她温柔的神色充满了责怪,“你是庶女,回门本不该这么高调,给你嫡姐难堪。等会儿,去跟你嫡姐赔个不是吧。”
这样温柔的软刀子,云卷已经被扎过不少了,早已习以为常。
她面不改色道:“您还有其他要说的吗?”
“你既然嫁了人,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,整日板着张脸,在夫君跟前要多笑一笑......我听说闯儿说,萧大少爷是锦衣卫指挥使,锦衣卫整日就是挎刀巡街,既清闲又没什么危险,你弟弟现在整日空着,你可以问问你夫君,锦衣卫里缺不缺人......”
“如果没别的事,我想自己转转。”云卷说道。
容姨娘被打断也没有生气,点点头说:“马上要用午膳了,一个时辰之内记得回来。”
云卷越过容姨娘走进云府后宅。
其实在见到母亲以前,云卷就猜到她会说什么了,所以即便她只字未提自己‘被’换嫁后在侯府有没有受欺负,云卷也不觉得伤心,她的心早就已经麻木了。
想到即将要见到的人,云卷步伐反而轻快不少。
她七拐八拐来到一间小院,院子不大,左边有个菜圃,右边种了个藤架,下面扎着一个秋千,已经很有年份了。
云卷强压着激动喊道:“婆婆!我回来了!”
房内传来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,脚步声由远及近,门被打开,一个满头华发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探出头。
“云丫头!回来了!”
云卷快步跑了过去,她眼眶泛红,嘴唇都在发抖。
孙婆婆在她印象中已经成了祠堂上冰冷的牌位,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见到她。
孙婆婆笑呵呵的说:“这是怎么了,才出嫁三天,怎么回来还哭鼻子了。快进来。”
她把云卷拽进屋,“知道你今天回门,我准备了些吃食,你走的时候带回去。对了,你和萧家那少爷相处的如何?没有受欺负吧?”
孙婆婆把她按坐在圆凳上,拖来炭盆,把炉上的热茶倒给她暖手。
她不知道换嫁的事,所以也并不知云卷新婚那日如何惊险,云卷也不想她操心,笑着说:“挺好的,我想和他好好过。”
即便只有一年。
“婆婆,我接你到外边住好不好?”
云卷忍着哭腔说道。
她在云家这十八年从未得到过什么温暖,只有在五岁那年遇到孙婆婆,她可以说填补了云卷生命中母亲的角色。
孙婆婆以前是云家内宅的女管家之一,也做过云家的账房,如今是上了年纪没什么精力再操持云府的事,所以每日都待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。
她女儿早亡,所有亲戚也断了联系,卖身契压在这里,轻易走不掉。
云卷:“我现在开口问父亲要您的卖身契,他会给我的。我的嫁妆虽然不多,但买个宅子给您绰绰有余。”
孙婆婆头摇出了残影。
气冲冲道:“你买什么宅子!好不容易离开这个家,手里的钱能过了明路,你不赶紧的想办法以钱生钱,把自己的日子过起来!你在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身上花什么银子!”
她把手里的茶盏掼在桌上,中气十足的说道:“我在这里过了几十年了,现在每天种种菜,浇浇花,过得也挺安逸的,不用你为我操心。你别以为我没钱,我手里也有些体己,够我自己养老送终了......”
小老太太喋喋不休的说,云卷眼里的泪几乎要憋不住,她假装喝茶,泪珠全落进了茶里。
上一世是她给孙婆婆殓的尸,这个倔强的老太太,总在她面前装作过得很好的样子,死后云卷给她收拾遗物的时候,发现她所说的‘体己’,只有一些散碎几文钱都不值的木簪子,还有她女儿留下的一些遗物。
孙婆婆在她出嫁时甚至还给她添了妆,那五十两成就了云卷后来几十万几百万的家业。
云卷上辈子最遗憾的,就是没能早些察觉孙婆婆的病,还有没能送她最后一程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“好,您不想搬的话,就先住在这里。等我生意有了起色,您再跟我走。”
“真等到了那日再说吧......”
“您一定得跟我走,我这身本事都是您教的,可我还没真做过生意,您得来我身边帮我才行。”
孙婆婆笑了,“好,真到那一日,我就跟你走。”
云卷和孙婆婆说了好一会儿话,唯有在这间小屋里,她才能感到放松和温暖。
这时,屋外传来踩雪的声音,一道磁性的嗓音隔着门传了进来:“云卷,出来。”
云卷一怔。
“谁啊?”孙婆婆起身去开门,“嚯,你,你是......”
萧兰亭后退一步,客气的点了点头,“您好,我是云卷的丈夫,鄙姓萧,萧兰亭。”
“哦哦!”孙婆婆心有余悸的后退了一步,这人看起来真像个活阎王。
云卷走了过来,“你怎么来了?不是和父亲在说话吗?”
“他废话太多了。”
“你怎么找过来的?”
“自然有我的办法。”
孙婆婆:“既然来了就进来说吧,外面刚下完雪,冷着呢。”
云卷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,她看向萧兰亭眼神带了些祈求。
在她看来,萧兰亭应该是不屑于踏足这种破旧,窄小的小屋的,她希望萧兰亭能用体面的理由拒绝孙婆婆,不要让她难堪。
正当云卷发愁如何提示萧兰亭的时候,他竟单手撩起下摆,十分自然的迈过了门槛。
语气轻快的说:“好,那就叨扰了。”
“我再去拿个茶盏来!你们夫妻俩先聊着。”孙婆婆笑呵呵去了厨房。
云卷神色复杂,“过来坐吧。”
云卷抽出一把椅子。
云府下人用的基本上都是主子用旧的东西,椅子上的花纹已经磨的看不出,还隐隐发黄。
云卷见他站着不动,急忙说道:“婆婆很爱干净,这椅子只是年头久了看着旧,实际上很干净的。”
为了证明,她还迅速抹了一把,把不沾灰尘的手指亮给萧兰亭看。
萧兰亭坐了下来,孙婆婆也在这时回来,给萧兰亭倒了杯水。
“喝了暖暖身,老婆子这里没有好茶叶,就不给你泡了。”
萧兰亭望了眼桌上的茶盏,有一杯上沾了唇脂,和云卷嘴上的一样。
“没事,我想尝尝。”
萧兰亭掠过自己面前这杯,十分自然的端起了云卷的茶盏,呷了一口。
“挺好的。”
“好好好,好就好。”孙婆婆笑的灿烂极了。
云卷面红耳赤,低下头飞快卷着手里的帕子。
萧兰亭他真是没脸没皮!
喝了茶,萧兰亭又问起孙婆婆和云卷的关系,云卷把往事告诉了他,简单来说就是孙婆婆救了高烧晕倒在房里的云卷。
那时容姨娘正带着儿子云闯,和云老爷他们在庄子上玩。
孙婆婆叹道:“幸好我路过往屋里看了一眼,容姨娘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关门,她那会儿才五岁大,烧的都说胡话了。”
“那真是要谢谢您。”萧兰亭语气十分真挚,孙婆婆被勾了话茬,和他说了不少云卷小时候的故事。
云卷本人都有些听不下去,找了个借口出门透气。
冷风吹散了她脸上的热度,心跳也渐渐平复下来,她回眸看向小屋,脑中浮现出萧兰亭认真倾听孙婆婆说话的样子。
萧兰亭为什么要问有关她的事呢?
他也是想,好好了解她的对吗?
如果只是搭伙做夫妻,没必要这么认真的了解对方的过去吧。
云卷踢了踢地上的雪,脸埋在兔绒围脖里,耳尖不知何时渐渐红了。
宵禁后,整个侯府都安静了下来,云卷刚嫁来一日,跟院子里的人都不认识,唯一亲近的皎月还在后面的丫鬟房。
云卷前十八年过得都是这样安静的日子,可不知为何,今日她却隐隐觉得孤单。
云卷抱着书在暖炕上,房内无人她便放开了,或躺或趴,总之就不像个长房媳妇的样子。
她时不时瞥一眼门的方向,又一次落空后,云卷丢开书低头埋进双臂间。
今晚,萧兰亭还会回来吗?
其实云卷心里有些后悔,晚上那会儿她误会了萧兰亭,骂了不好的话,还未跟他道歉呢。
正想着,下一刻云卷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,她眼睛一亮,迅速从炕上爬了起来。
萧兰亭脱下狐氅挂在衣架上,神色自若,没有半点异样。
这里是他的地盘,他回自己的屋子睡应该没有问题吧?
迈进里屋,他昨日刚拜堂成亲,今日因房事不和谐骂他是畜生的小妻子,正端坐在暖炕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。
“你回来了......”云卷不太自然的说道,她偷偷扣了扣寝衣。
云卷并不是很会和夫君相处,她和萧明予上辈子的模式和儿子老娘似的,不具备参考价值。
但她知道,至少她该服个软,跟萧兰亭道个歉。
萧兰亭看出了她的意思,他故作不知,冷淡的嗯了声,便走到衣架旁背对着云卷脱衣解带。
萧兰亭耳朵一直听着身后的动静,轻轻的脚步声停在他身后。
云卷探头探脑,举起手里的参汤,“喝了吧,对身体好的。”
泛着中药味的参汤直打鼻子,萧兰亭气急反笑,“你这是......报复我呢?”
自己上午给她一碗汤,她这就还自己一碗?
亏他还以为云卷是要为那声‘畜生’,向他示好道歉。
这个小羊崽子!
“谁说的!”云卷瞪圆了眼,“这个参汤是我让李妈妈煮的,李妈妈说很补,对身体好的。”
她顿了顿道:“你以后还是多吃些补药吧,人太体虚的话,就容易......英年早逝。”
“......”
萧兰亭深吸了一口气,从云卷手里夺过汤碗,森然道:“再胡说八道,我就让你试试我是不是‘体、虚’”
他着重了最后两个音,云卷愣了片刻后脸就慢慢红了起来。
“不是,我不是说那个虚,我是说......”云卷自暴自弃,“总之你要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!别太累了,也别......生病。”
“我从不生病。”
萧兰亭一口闷了汤药。
是不生病,但一生就是大病,直接把自己送走的那种。
萧兰亭留了身亵衣,往床边走去,“睡吧,时辰不早了。”
他一扬手,屋内就暗了,云卷嘴巴张大,心中感叹萧兰亭武功厉害,不过吹个灯至于如此吗?蜡烛不就在他边上?
“愣着做什么?过来。”
“哦。”
云卷借着一点月色走到床边,乖巧爬上了床,按理说夫妻同睡一般都是妻子睡外边,方便夜里给夫君倒水,递东西。
可萧兰亭似乎更喜欢睡在外边,云卷正打算从他脚底下绕进去,就听萧兰亭轻啧了声。
“这么磨叽呢!”
他伸手一拉,云卷整个人栽在了他身上,她手忙脚乱乌龟似的挣扎起来,床帐里没有月光,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。
萧兰亭闷哼了声,忍无可忍抱紧了她。
“再动我今晚说的话就做不了数了。”
云卷像被点了穴,当真一动不动了。
萧兰亭平息了片刻,才松开了一些力道,云卷调整了一下睡姿,把锦被盖好。
床帐内自成一个世界,云卷能听到萧兰亭的呼吸和心跳,近在咫尺。
她犹豫了许久,终于开口:“今天晚上的事......对不起。”
萧兰亭淡淡应了声:“嗯。”
“我不是故意骂你......畜生,我真以为你要硬来,所以我才......”
云卷抬眸看向萧兰亭,认真的说道:“你以后不要吓我了,我会当真的。”
“还有那种事......其实很伤身的......”
云卷今天睡多了,现在毫无困意,她想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了,就干脆说得再清楚些。
“我爹你知道吧,他娶了十几个姨娘,年轻的时候他就是毫无节制的挥霍,结果到了这个岁数,四处寻医问药。”
萧明予那家伙也是,云卷上辈子跟守活寡似的。
“我爹的事是我偷听姨娘和其他人聊天说的,府里的姨娘都知道我爹不行了,他还打肿脸充胖子,越是不行越要四处纳新人。前年的时候,新姨娘有喜,我爹脸色可难看了......”
云卷并不是话多的人,但她今夜精神亢奋,有些控制不住嘴。
萧兰亭虽然不回答她,但云卷能感觉到,他在仔细的倾听,云卷心里很满足。
喋喋不休到口干舌燥,云卷眼皮才开始打架。
“萧、萧兰亭,我们,好好过吧......”
帐内安静了下来,片刻后,平缓的呼吸声响起,萧兰亭别过头看着云卷的脸。
虽然模糊不清,但他竟能在脑海中描绘出这个人的眉眼。
明明,他们成婚才不过一日,婚前他也只是隔着屏风,见过她一面而已。
萧兰亭眉头缓缓皱起。
他今年二十有五,十三岁起就有人往他房里塞人,那些女子环肥燕瘦者有,倾国倾城小家碧玉者也有,可他一张脸都记不住,更别提升起什么情欲,萧兰亭一直认为,他是不重欲的。
即便和云卷有了首尾,他最初的目的也是过颍川侯那关。
但今天......他今天为何会那么急色,那么失控......
其实若不是云卷挣扎的厉害,甚至不惜说谎来躲避,萧兰亭说不定真的会做到最后。
萧兰亭抬起手,缓缓压在云卷脖子上。
纤细的颈下脉搏平静的跳动着,只需要他轻轻一用力,这个不安定因素就会被彻底抹除。
她是庶女,爹不疼娘不爱,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。
萧兰亭手指缓缓缩紧,熟睡中的云卷发出不满的嘤咛,直接翻过了身。
萧兰亭望着空空的手掌,做了个虚握的手势。
罢了。
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妻子,床上的伙伴,床下的空气。
留着也不会改变什么,只是无聊生活的调剂品而已。
萧兰亭看着云卷的后背,觉得不爽,将她身子翻了回来正对着自己,把她抱进了怀中。